马鞍山药神秦才东案，是系列药神案中最特殊的一个，大部分药神案都是帮助病友从海外代购没有生产批号的药物，而秦才东不同之处在于，他是上个世纪的牛津博士，学习材料科学，曾在新加坡、香港等地高校任教，后放弃了高额的收入和海外资产，回国悉心科研，当起了科研个体户。在二十年的研究中，发明了一种能够治疗癌症的组合物，正是因为组合物的发明，让秦才东身陷囹圄。
2022年3月4日，一个普通的日子，对于服用秦才东的组合物的癌症病友们来说，却是难以忘怀的一天，秦才东因涉嫌生产、销售假药罪被安徽省马鞍山市森林公安分局刑事拘留，案件侦办工作正在进一步开展。消息很快传遍了秦博士创建的两个“组合物互助交流监督群”，大家无不惋惜、震惊，并且对自己未来的病情表示深深地担忧。
2022年4月12日，在徐昕老师的安排下，刘章律师和我正式开始办理本案，当时秦才东已经被羁押一个多月，已经陆续有患者传来了病情恶化的消息，大家纷纷通过群聊表达自己绝望的心情，因为秦博士曾经给了他们生的希望，如今希望已经暗淡。
秦才东牛津博士学历证书
秦才东博士的教育经历颇为坎坷，他出生于安徽省马鞍山市一个偏僻的小乡村，在他考出马鞍山之前，他一直在家务农，甚至没有机会走出乡村看看外面的世界，长期务农的他皮肤黝黑，一口浓重的乡音，和家乡的农民们打成一片。从小好学的他于1980 年考入北京钢铁学院（现北京科技大学）物理化学专业。后以优异的成绩考取了研究生，后在中国科学院院士、北京科技大学教授柯俊先生的推荐和带领下，公派到英国牛津大学攻读博士学位。在英国读博期间，秦才东师从Brian Derby教授，从事材料科学研究，在牛津三年，秦才东发表了很多科研论文。1992年秦才东离开牛津，到新加坡国立大学、香港中文大学任教。辞职回国后，秦才东希望能够换一种人生，他曾经坦言自己的一生如果一直在大学里，这样的人生一眼就能看到头，没有挑战、也没有意义。从他个人的角度出发，他更向往一种无拘无束的生活。正是他个人的这种选择，使得他如今不得不面对第三种人生。秦才东案被立案侦查后，家属们与患者几近绝望，正是因为秦才东的组合物，挽救了成百上千患者的生命，让那些被医院弃疗的癌症晚期患者重新看到光明，让本来只剩下几个月寿命的人，一直健康生活至今。一开始，因组合物的包装过于简陋，生产方式也是在家中完成的，马鞍山森林公安将本案定性为生产假药罪，又由于秦才东收了部分患者互助金，又将该行为认定为销售假药罪，这样一来，罪名变成生产、销售假药罪，金额高达1000多万，面临10年以上的徒刑。
2022年6月，刘章律师和我第一次来到当地，通过阅卷和家属的介绍，基本了解了案情。目前案件已经侦查终结，移送到马鞍山市花山区检察院。在从南京机场到马鞍山的路上，秦才东的儿子在和我们讲述博士的过往和组合物的效用，一路上，我们能够从字里行间中看出他对父亲的思念以及对父亲这项创举的由衷敬佩，如今他也沿着父亲的梦想前进，就读于与药物化学相关的专业，相信他未来能够继承秦才东博士的事业。本案从3月案发，公安认为秦才东是一个“江湖骗子”，就和其他假药贩子是一样的，主观地判断秦才东的博士学位也是虚假的，直到后来，开始逐渐发现秦才东有如此多的海外履历，且这些履历都是真实的，才意识到本案与其他假药的案子并不一样，然而侦查已经启动，刑事手段已经开启，就很难刹车。虽然公安认识到秦才东是货真价实的博士，在提审他的过程中也变得非常尊重，但是案子还是要办下去，最终还是以生产、销售假药罪交给了检察院。通过会见秦博士，他表示，只要能够攻克癌症，坐牢也值得。他还表示在现在阶段，只有科学能够救他出去。我们感慨于秦才东博士对科学的执着和奉献精神，更感动于他几十年如一日的坚持，他自己讲述，回国后，他发明了几十项专利，有海水淡化、有污水净化、有秸秆利用、还有防盗博士锁等等，一谈到他的科学研究，他就兴致百倍，脸上浮现出久违的笑容。讲到组合物的时候，他表示，能够挽救如此多的人的生命，他非常欣慰，也坚信自己已经攻克了癌症，相信不久的将来，癌症不再是人类生命的头号疾病。综合各方的观点及案卷材料，我们认为本案完全可以不起诉，不应该把一个利国利民的人判处如此重的刑罚。根据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检察院联合发布的《关于办理危害药品安全刑事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第18条规定，“不以营利为目的实施带有自救、互助性质的生产、进口、销售药品的行为，不应当认定为犯罪。”我们与检方的沟通围绕两高今年三月新出台的司法解释，并找到了关于秦才东组合物的一些国际前沿科研成果，有大量科研成果能够佐证组合物的成分对于杀灭癌细胞有重要的作用。同时，我们仔细研究案卷，与检察官充分沟通，提出卷中大量患者使用组合物后有效地控制了癌症，缓解了病情。最后检方也认同了我们的说法，如果把秦才东这样一个人才判处重刑，无法实现好的社会效果，检察官也坦言，提审秦才东的过程中，了解到秦才东的真才实学及理想抱负，具有一名老一辈知识分子的风骨和精神。现如今案件已经到审查起诉阶段，检方也希望能够妥善解决。经过了一轮沟通，目前的情况是，检方也不想把公安的生产、销售假药罪径行起诉到法院，检方也认为这样的刑期对于秦才东来说太重了。只要能够达成这样的共识，就是好消息，至少案件不会像一开始那样的重刑。2022年6月30日，检察院以事实不清、证据不足将案件退回公安重新侦查，2022年7月29日，公安将案件重新移送检察院，这一次公安重新补充了一些证人证言，虽然有很多不利之处，但依然还是有效的患者居多。公安通过一个月的补充侦查，将一份2022年6月28日进行的专家论证加入案卷，这份专家论证是围绕形式上的审查来否定组合物的，专家们的观点都围绕组合物的生产环境、配比不精确、没有相关资质等，并没有从学术上否定组合物治疗癌症的原理。我们在查阅案卷后，再一次和检察院展开沟通，检方虽然态度和第一次差不多，但针对补侦的新证据，依然保持谨慎，没有轻易告诉我们有利的信息。经过了这次沟通，我们表达了希望检察院能够对本案进行不起诉处理，或者将案件变更为其他罪名。随后刘章律师和我继续前往江西吉安，继续进行皮利伟案的庭审，皮利伟案至今仍然在开庭中，至今已经开庭半年多了。在庭审的一个下午，检察院打来电话表示愿意改变方案，不再起诉销售假药的罪名，打算将罪名变更为非法吸收公众存款。这样的变化虽然没有彻底实现无罪，但是也是我们希望看到的，这样一来刑期就从十年以上下降到4年左右，刑期大幅度下降，未来的刑期还可以继续争取，这也是本案目前来看最好的一种处理方式了。2022年8月29日，审限到期，马鞍山市花山区检察院以生产假药和非法吸收公众存款两个罪名将秦才东起诉到法院，罪名进行了如期的变更，刑期也实现了大幅度的下降，第一个阶段的辩护目标实现了。
随着案件到了法院阶段，一些患者们开始了自己的努力，其实早在侦查阶段一些病友就提交了证词到公安，证明组合物的效用以及自己自愿把互助金捐助给秦才东用于科学研究。公安也将患者们提交的证词部分附卷了，如今案件到了关键的法院阶段，患者们想要救出秦博士的愿望愈发强烈，开始自发来到检察院、法院提交证词，并表达秦才东无罪的观点。很多外地的患者由于疫情限制，无法亲自到当地来，便委托马鞍山本地的患者们来法院、检察院交证言，前后陆续有200多名患者提交了证词，并表达了对秦才东的感谢。患者们不畏风吹雨打、严寒酷暑，在法院门口排成长队，希望能用自己的力量对案件做一些推动。那一张张摁满手印、签着字的纸，表达了患者们对秦才东的怀念之情。正是因为秦博士平日对患者的好，换来了今天患者们为秦博士的自由而奔走呐喊。两百人的证言汇聚成册，传递了一种对案件锲而不舍的精神，以及对命运不屈服的意志力，有很多病人由于长期没有组合物已经病入膏肓，但是他们依然坚信，自己的努力是为了拯救自己的药神。作为案件的辩护人，我们被这种患者们对博士不离不弃、守望相助的情感震撼，也感慨于博士平日的为人，我们也衷心希望，辩护人、患者们、家属们共同的努力能够让案件有好的结果。
12月13日开庭前法院门口聚集了大量支持秦博士的患者们2022年12月13日下午，案件终于开庭了，来自于全国各地的几百名患者聚在法院门口，希望能够旁听这次庭审，希望能够见见许久未见的药神。然而法庭由于疫情原因，限制了进入法庭的人数，只有少数几名患者能够持旁听证进入旁听。庭审过程中，刘章律师主要围绕组合物是否有效果，有效果是否能作为药物发表意见。同时针对本案中被认定为非法吸收公众存款的互助金进行论证，没有高额回报，也没有公开宣传吸收资金信息，更没有欺骗患者，根本不成立非法吸收公众存款。针对2022年6月28日的专家论证意见，刘章律师表示，这份论证不能体现出任何专家的专业，且参加论证的专家都没有从专业的角度来证明组合物无效，他们仅从程序角度分析，组合物不符合成为药物的临床实验要求、精准度等，并没有从成分出发论证组合物能否杀灭癌细胞，也没有真正论证组合物是否有效，针对有效的几百名患者而言，其药效原理究竟是什么，为何患者们服用能够起死回生，挽救生命。面对数量如此大的有效案例，不能仅解释为精神安慰剂这个说法，针对组合物的效果，并没有排除合理怀疑证明其无效，因此不能定义为假药。秦才东整个庭审过程中对组合物充满自信，一开始他就表示，正式宣布癌症从此不再是一个不治之症，因为他发明的组合物完全能够战胜癌症，经过了长期的推演和患者的疗效，能够证明，组合物对于一切癌症的癌细胞都有抑制作用，抑制癌细胞的糖酵解反应以及抑制谷氨酰胺分解代谢反应，切断癌细胞繁殖的能量来源，以阻止癌细胞繁殖，从而杀死癌细胞。
庭审进行到午夜两点，大家为了秦博士的自由，都不知疲惫的辩论着，随着一声法槌的敲击，庭审结束。庭审一共进行了12个小时，希望大家的努力能够让秦博士早日获得自由，希望检察官、法官能够枪口抬高五厘米，让秦博士早日回家。
邮箱：xuxinlaw@163.com
电话：17801230311
助理微信/电话：18301103775